第256章 出口气三合一
茶室內,三人一番寒暄后,李耀华將话题引入正轨。
“陈哥,跟你我也就没必要藏著掖著了,这次我特地从京城过来,是因为老齐在这边被人搞了,我得帮他出口气。”
“我在沪市这边不认识別人,就认识你陈哥,所以这事儿还得你出面。”
陈哥也很清楚,李耀华这个时间找自己,自然不是专门为了喝茶。
至於什么在沪市只认识他,这种话听听就算了,以人家身后的背景,直接去一把办公室喝茶都没问题。
不过有些话点到即止,他也不会主动说破,只是轻笑著点头:“说说情况吧。”
“齐老弟,还是你来说吧。”李耀华冲齐云使了个眼神,隨后从口袋里掏出特供香菸,给二人都递了一根。
齐云见李耀华都给他铺垫的差不多了,也就没再废话,当即就把事情详细敘述了一遍。
陈哥听后眉头皱了皱,斟酌半晌:“那个什么熊军我听说过,手上不乾净,你想动他没问题,不过”
“季黎阳不太好整,他跟上面有些人来往密切,要想搞倒他的话说实话,我没那个实力。”
陈哥话语很直白,没有绕圈子,再次体现出他与李耀华之间关係深厚。
李耀华拿著打火机,啪嗒一声,点著了香菸,吸了两口后缓缓开口:“你不用顾虑他后面的人,我们诉求也不过分,让他给我兄弟低个头就行。”
“要是他觉得自己身板够硬了,想要搬出后面的人来打擂台,那这事儿就不用你再掺和了。”
说到这,李耀华顿了顿,轻轻弹著菸灰,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,“老齐不单是我朋友,还去我老板家里喝过酒。”
陈哥端著茶杯的悬在半空,又盯著齐云看了看,半晌才嗤笑一声:“行,我明白了,这事儿我给你弄。
“,“这些人也是时候该收拾收拾了,做事情太霸道了”
几人又在茶室聊了半个多小时,隨后陈哥便先行离去。
与此同时,浦新区,天阳集团的顶层办公室內。
熊哥將从齐云那得到的尊佛首放在办公桌上,冲椅子上坐著的一名中年男人说道:“季先生,东西我给您带来了。”
这名中年人,正是昨晚在拍卖会上买下那尊青铜鼎的人,也就是熊哥背后的靠山,季黎阳。
季黎阳拿起佛首,仔细打量了一圈,隨后便放回到桌上,轻声道:“嗯,没惹出麻烦吧。”
熊哥脸上挤出笑容:“没有,不过那个叫齐云的小子挺不服气的,还想跟我碰一下。”
“呵呵,那你就跟他玩玩吧,动静別整太大了。”季黎阳的语气毫不在意,即便是知道齐云有一层身份,依旧没怎么当回事。
“好,我明白了。”
季黎阳摆了摆手:“嗯,你去吧,码头的事情处理乾净了,別留下尾巴。”
“是,是,我知道该怎么做。”熊哥连连躬身,后退著离开了办公室。
等对方走后,季黎阳从抽屉里取出一部很少用的手机,拨通了一个號码。
“货到了,你补一下手续,跟这批货一起,儘快运到伦敦去。”
“佛首里的东西取出来后,先別漏,等我安排。”
另一边,跟陈哥见完面,齐云和李耀华就返回了酒店,在一楼大厅的咖啡店里,等待著消息。
“这个陈哥是官面上的人啊?”齐云搅动著咖啡,很隨意的问道。
李耀华点点头:“嗯,他这人挺实诚的,既然答应了给帮忙办,那肯定会不遗余力。”
齐云没再多问,掏出手机给段平宇打去电话:“人什么时候能到?”
“联繫的人都是在国內的,最迟中午就能到。”段平宇话语简洁的回应。
“好,先这样,你那边小心点儿,注意安全。”
“我会小心的。”
结束通话后,齐云转头看向陈伟:“伟哥,等人到了你带他们去办吧,办完给我打电话。”
“好。”陈伟点了点头。
下午,由浦新区牵头成立的临时工作组,开始对辖区范围內的企业进行税务、工商、消防等各方面检查,检查的第一站,就是天阳集团。
浦新区,天阳集团的办公楼內。
季黎阳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看著財务报表,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。
“进!”
办公室门推开,助理步伐匆匆来到跟前。
“季董,区里的临时工作组,突然来咱们集团检查了!”
季黎阳闻言,眉头一皱:“工作组?没提前通知吗?”
“没有。”助理摇了摇头,“下午刚上班,突然就过来了。”
季黎阳略微沉吟:“检查哪方面的?带队的是谁?”
“目前在检查財务部,据说后续还会检查其他的,带队的是洪主任。”助理如实回答。
季黎阳一听,上来就奔著財务部去了,明显不像是常规检查。
財务部,属於一个公司最核心的部门,像天阳集团这种一年纳税超过十亿的公司,那財务方面的工作必定相当繁杂,其中肯定也少不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操作。
真要往深了弄,一大半的公司都经不起查。
天阳集团以往也不是没经歷过检查,但不会这么弄,不管来的人是区里的,还是柿里的,都会提前跟他通个气。
像这样上来就去財务部查帐的,还是头一回。
所以季黎阳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
“你去请洪主任来一趟我办公室。”
“好的,我马上去。”助理点点头,转身离去,可刚走出没几步,又被季黎阳给叫住了。
“等会儿!”季黎阳从老板椅上起身,在办公室內走了几步,隨后冲助理摆摆手,“不用你叫了,待会儿我亲自下去。”
助理怔了怔,不过也没多问,应了一声便离开办公室。
等对方走后,季黎阳拿起桌上的手机,拨通了一个號码,可等了半分多钟,等来的却是无人接听的提示音。
季黎阳脸色逐渐凝重起来,他愈发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。
揣起手机后,他推门离开办公室,乘坐电梯来到了八楼会议室。
宽的会议室內,坐著二十多名临时工作组成员,桌子上堆满了各种文件资料,坐在首位的一名中年人,正在给眾人分配任务。
看见季黎阳领著助理出现在门口,中年人当即暂停了手里的事情,大步走了过来:“哎哟,季董事长,你的员工不是说你不在公司么,怎么还亲自过来了。”
这话季黎阳自然能听出是託词,不过却也没有点破,笑著伸出手回应:“呵呵,这不听说你来了吗,专门从外面赶回来的,挺久没见了啊洪主任。”
洪主任伸手跟他握了握:“是有几个月没见了,最近都挺忙的。”
季黎阳扫了眼屋內,接著说道:“工作的事情让下面的人干,去旁边休息室坐会儿吧,喝口茶。”
洪主任面露为难,想了想最终还是点点头:“行,那就尝尝你的茶叶吧。”
“呵呵,请。”
说话间,两人来到对面的一间休息室,助理给两人泡好茶后,便识趣的关好门离开。
屋里没了外人,季黎阳也没再称呼对方洪主任,而是很隨意的喊道:“老洪啊,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呢,我好提前给工作组准备个舒適一点的办公场地嘛。
这话看似是在客气,洪主任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满的意味,他无奈的苦笑著:“你也別怪我,这回的检查是区里陈副书籍亲自下的命令。”
“出发前老陈三令五申,不准任何人搞小动作,所以我也是没办法”
“老陈?”季黎阳小声呢喃,分析著对方这么做的意图。
洪主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试探著问:“你最近招惹他了?”
季黎阳摇了摇头:“我虽然跟他不是一路的,但平日里也没啥矛盾,他搞这齣”
洪主任瞥了他一眼,给出关键提示:“这回的事情很仓促,据说老陈上午直接找到书籍,两人在办公室里谈了几分钟,检查的事情就定下来了。”
季黎阳听后怔了怔,並没有怀疑对方话里的真实性。
一来他跟对方之前是有交情的,二来这种事情,在单位里也不是啥秘密。
怪就怪在太突然了。
他之前跟老陈无仇无怨的,就算是对过阵营想整自己,也不应该如此仓促
而且,这种检查虽然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,但也仅仅是麻烦而已,並不能伤到他的根本,他搞不懂对过为啥要这么做。
“好了,话我就跟你说这么多,我先去忙了。”洪主任说著放下茶杯,起身准备离开休息室。
季黎阳象徵著抬了抬屁股:“好,待会儿我让秘书给你车里放两箱茶叶。”
洪主任头也不回的摆摆手:“不用了,最近茶喝多了,晚上睡不著觉。”
季黎阳看著对方离去的背影,脸色更加凝重了。
洪主任虽然在区里话语权不多,但能走到这个位置的,没有哪一个人是简单的,都有著极为敏锐的政z嗅觉和消息渠道。
这件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
想到此处,季黎阳再次掏出手机,拨打了几通电话出去。
他必须要搞清楚眼下的情况,再有针对性的做出防御,毕竟他手里可不止这一家集团公司,还有许多產业是没公开的。
就在这时,刚放下的手机又亮了起来,来电话的是下面一家建筑公司。
“喂,季董,刚才质监局的人来了,以我们项目不符合安全生產规范为由,直接给开了停工整改单,我联繫了之前的关係,但人家支支吾吾的不肯明说”
季黎阳皱眉握著手机,冷冷吐出几个字:“我知道了,先停下吧。”
这还没完,刚掛断电话,紧接著又有其他电话打了进来。
季黎阳烦躁的直接按下关机键,隨后拿起另一部手机,再次尝试拨打先前那个號码,可依旧无人接听
“小谷!”
外面候著的助理闻声推门进来:“董事长。”
“你去找一下戚总,让他盯著点公司的事情,我要出去一趟。”季黎阳站起身来吩咐。
一个多小时后,市府停车场。
季黎阳再次拨通了一个號码,话语简短:“孔秘书,领导在开会吗?我想跟他见一面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半晌才回道:“季总,领导出差了,下个月才能回来。”
季黎阳愣了愣,好半天才回了句:“好,谢谢。”
结束通话后,他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办公大楼,眉头越皱越紧,心里隱隱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。
目前面临的那些麻烦,对他来说其实並非无法解决,真正让他忧心的,是某些人对他的態度似乎发生了变化。
这种变化对於他这种身份的人来说,是非常危险的。
晚上七点,天色刚暗。
浦新区,御水湾洗浴会所门口的路边上。
一辆麵包车內,陈伟抬头望著装修豪华的门脸,目光阴沉。
这家洗浴会所是熊哥名下的產业,他和手下那些兄弟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跑这里来按摩。
“里面那些马仔全乾趴下,领头那个叫熊军的,使劲招呼,留口气就行了,收拾完把人拖出来,扒光了扔大门口。”陈伟说著抬起手錶看了看时间,“已经打过招呼了,你们有二十分钟,行动吧。”
“明白。”
车里的另外五名壮汉,取出提前准备好的黑头套,拉开车门就窜了下去,快步奔向洗浴会所。
御水湾,四楼的某个包厢內,正沉浸在柔软中的熊哥,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闹。
他烦躁的冲其中一名技师摆摆手:“去看看外面咋回事儿。”
“好的,老板。”技师整理了一下短裙,踩著高跟鞋就出去查看了。
“继续。”熊哥低下头,再次把脸埋进柔软中。
过了能有半分钟,刚出去的那名技师惊慌失措的跑了回来,连高跟鞋都跑掉了。
“老板,外外面打起来了。”
“打起来了你不会叫小波去处理吗?”熊哥不满的训斥。
技师满脸焦急的回道:“小波小波经理被打躺下了!”
熊哥一听,“蹭”的一下从床上爬起,套上短裤就往外面走。
四楼的大厅內,几名带著黑头套的傢伙,正跟熊哥手下十几个兄弟交手。
说交手,其实有点抬举他那些兄弟了,虽然一个个膘肥体壮的,但在对面那五个人手下跟小鸡仔没啥区別。
短短不到两分钟的时间,十七八个小弟就全被卸了胳膊,哀嚎不止的躺在地上。
刚怒气冲冲从包房里出来的熊哥,看见眼前这一幕,火气顿时消失无踪。
这几个傢伙素质太猛了,简直跟昨晚在餐厅暴揍他小弟那个傢伙有的一比。
这种情况,显然是衝著他来的,硬碰硬肯定不是明智之举。
他一个闪身就重新回到包房內,並且反锁了房门,接著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。
“来人!给我喊人到会所来!带上傢伙!”
等打完电话后,他又在屋內扫视一圈,最后目光落在按摩床上。
这种按摩床,有一端是可以升起来的,洗脚的时候可以斜躺在上面,洗完脚降下来就可以睡觉了。
底部有一个空心的空间,能放下一个大號行李箱。
熊哥眼神转动,快步来到按摩床的一头,一边按下升降按钮,一边冲屋里的两名女技师吩咐:“待会几我躲进去之后,你俩就给门打开,要是有人找过来,就说我前面走了。”
“好好”两名女技师慌张的点头。
等按摩床一端全都升起来后,熊哥便费劲的钻了进去,可他还是有点低估了自己的体型,即便已经尽力躬著身子,可下半身进去了,肩膀和头还是塞不进去。
这时外面的打斗也结束了,门外的走廊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。
熊哥急的满头大汗,两名女技师也在帮忙,抓著他的胳膊往下按。
“啪!”
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,床底的木架子再也承受不住,直接断裂开来。
熊哥和两名女技师愣了愣,都停下了动作。
这下好了,不用再想著躲了,屋里再也没有能藏人的地方。
熊哥快速从地上爬起,推开窗子朝下望去,这里是四楼,足有八九米高,底下是水泥地面,这要跳下去不死也残了。
可要是不跳,以刚才那些人下手的凶残程度,自己绝对没好果子吃。
內心挣扎一番后,熊哥最终还是没勇气跳。
虽然还不清楚对方的身份,但不管是谁派来的人,总不至於把自己整死吧,或许能用金钱化解
就这么想著,门口终於传来撞门的声音,伴隨著阵阵低呵。
“把门打开!”
“砰!”
“砰!”
见无人开门,外面直接开始猛踹。
熊哥身子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,內心祈祷手下人能快点赶到,旁边两名女技师也是嚇得瑟瑟发抖。
“哐当!”
连续被踹了几脚后,门锁终於支持不住,门被暴力破开了。
三名带著黑头套的壮汉涌进屋內,另外两名则是留在外面观察情况。
“熊军呢!”其中一人衝著女技师问道。
两名女技师蹲在墙角,嚇得说不出话,浑身颤抖著哭泣。
三人见状,也不在询问,当即在屋里搜索起来。
这包房面积也不大,加上洗手间总共三十来平。
其中一人推开洗手间的门,一眼就看见缩在木质浴桶里面的熊哥了。
“找到了!”壮汉抬脚就將浴桶踹翻,熊哥像条被拍上岸的鱼,就穿著条短裤在瓷砖上打滚。
他刚想爬起来,后颈就被人狠狠踩住。
“等等!等等!”熊哥赶忙大喊,“兄弟,差钱还是差事儿啊?差钱你说个数,我立马给你,差事”
“我差尼玛!”熊哥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脚踹在脸上,脑袋撞击在地砖上,额头顿时出现个口子,往外滋滋冒血。
一名壮汉上前,揪住他后颈的肥肉往起提,硬生生把他从洗手间里拖了出来,疼的熊哥眼泪子都出来了。
但这三人可不管那么多,將他拖到走廊后,直接就是一顿猛踹,打了足足能有三分钟,直接把熊哥给干休克了。
不过他们下手还是有分寸的,都没照著要害整,不然熊哥可能连三秒都撑不过。
一通收拾后,其中两人各拽著熊哥一只胳膊,像拖死狗一样拖著他就朝电梯走去。
大厅里那些小弟看见自家大哥的惨状,原本还在哀嚎呻吟的人,纷纷嚇得不敢再哼唧。
几人干活快,撤得也快,手脚麻利的把熊哥扔到会所门口,然后直奔远处停著的麵包车跑去。
麵包车一直没熄火,这几人刚上车,排气管就喷出一阵青烟,快速消失在街道上。
见那几个强人都走了,洗浴会所的员工才颤颤巍巍的跑出来,一看熊哥这个惨状,都嚇得不轻。
“快快送医院!”
虽然现在还不是上客的时间段,但总有那么些客人,乐意成天二十四小时都泡在洗浴会所里,所以不少人都掏出手机开始拍某音。
“我草!家人们”
又过了一会儿,两辆j车终於姍姍来迟
半个小时后,陈伟驾驶著麵包车停在一处监控盲区,下车换了块车牌,隨后冲那五个壮汉吩咐:“分开走,先各自找地方待著,等我电话。”
“好。”
这几人相当利索,没有一句多余废话,当即朝著不同的方向离去。
等几人都走,陈伟坐上车,又开了十多分钟,最后来到一处遍地殭尸车的大野地。
另一边,一辆黑色奥迪缓缓驶出市府大院。
车內,坐在副驾驶的秘书转头匯报:“浦新区的老陈动作不小,发动了很多能量在收拾老季。”
“下面也有人想询问您的意见,是否需要出面干预一下。
“
坐在后排,戴眼镜的中年缓缓摇头:“人家合法合规的检查,为什么要去干预,跟他们说,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。”
“好的。”秘书瞬间领会了领导的態度,犹豫了一下,试探著说:“出面的只有老陈一个人,好像不是对面的意思。”
“呵呵,不用在乎这些,老季这两年做事有点过线了,是该让他清醒清醒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