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恩怨?”陆去疾眉毛一挑,发出了一声诧异:“子安和你洗剑池有何恩怨?”
清冷男子声音又冷了几分:“陆太岁不会忘了两年前的武会吧?
我洗剑池的弟子王明可是死在了你兄弟徐子安的手上。”
呵呵。
陆去疾不屑一笑。
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,没想到是因为两国武会。
不过话说回来,这洗剑池还真是不要脸,武会明明都签了生死状,现在却还要寻仇,哪里有什么大宗风范,说句小肚鸡肠也不为过。
陆去疾眸光忽然一沉,死死地盯着清冷男子,一字一句的问了声:“你洗剑池还要点脸吗?”
清冷男子看着那双眼眸,背后一凉,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。
他是奉命前来探探陆去疾的虚实,但实在找不到什么借口,于是只能在两国武会之上做文章,却不想弄巧成拙,一不小心拉低了自家宗门。
清冷男子眼神躲闪,不敢与陆去疾的眼睛对视,将手中的长剑横在身前,赶忙改口道:“我洗剑池自然要脸,所以今天我只是来向陆太岁讨教一二。”
许是因为害怕,清冷男子又强调道:
“只是讨教,并非厮杀。”
他可不傻,陆去疾已经龙榜高手,又岂能是他能抗衡的。
若非自家少掌门下了死命令,他才不会干这种蠢事。
陆去疾意念一动,灵觉瞬间铺展开来,一眼便看穿了清冷男子的境界——刚刚踏入三境前期。
这种低境的敌人,他属实是没什么出手的兴趣,于是抬头看了一眼黄朝笙。
黄朝笙顿时心领神会,赫然起身。
他右手按在了腰间的定风波之上,对着清冷男子凛然道:“你还不配陆哥出手。”
清冷男子迟疑了片刻,扭头看向了黄朝笙,“你是何人?”
黄朝笙掷地有声道:“侠客行,风波定。”
他现在还不宜暴露身份,故而化名风波定,要是让剑冢的长老知道他这个剑冢第二天骄带着陆去疾去剑冢问道,少不了要给他穿小鞋。
清冷男子扫了一眼黄朝笙之后,啐道:
“风波定?没听说过。”
黄朝笙冷冷一笑:“你一个无名小卒自然没听说过我的名号。”
“某不想与你浪费口舌,客栈屋顶一战,胜了,你才有资格向我大哥讨教,败了,那就留下你的剑。”
丢下一句挑衅意味十足的话语,黄朝笙给了陆去疾一个放心的眼神后大步走出了客栈。
清冷男子看不出黄朝笙的深浅,尤豫了一刹后也走出了客栈的大门。
陆去疾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简单,一个三境前期怎么会贸然上前挑衅自己,这里面怕是有猫腻。
想到这,陆去疾对柜台的方向招了招手,“掌柜的,再来一壶女儿红,外加一碟花生米。”
漆红的柜台上,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娇娘探出头来,端起一盘现成的花生米和一壶女儿红,扭着腰肢走到了陆去疾身前。
低头的瞬间,一片雪白,当真是慷慨大方。
美娇娘的话音带着一股独有的韵味,勾人心弦不说,还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。
君子不看,小人偷瞄。
陆去疾是修士不假,但也是个男人,下意识偷瞄了一眼后赶忙弯下腰装作捡筷子。
美娇娘将这一切看在眼中,盈盈一笑:
“客官,地上没筷子。”
“对了,您的饭钱一共是十两银子。”
陆去疾面不改色,随后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。
美娇娘拿起银子,轻轻掂量了下,发现分量够足之后,柔声一笑:“客官,有需要再叫我。”
她深深的看了一眼陆去疾,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,而后扭着细柳腰回到了柜台前。
陆去疾看着那道背影,啧了啧嘴:
“大大方方的奇女子,罕见,当真罕见。”
说完。
他拽着一条长条板凳走向了门外,当然花生米和酒没忘。
看戏嘛,嘴里总要有点东西,不然没什么味儿。
——
客栈上房的屋顶,狂风吹拂。
黄朝笙和清冷男子各自持剑站在同一条屋脊之上,衣袂翻飞,相对而立。
两人都是剑修,皆出自修行大宗,剑法传承各有千秋,但修为却是黄朝笙更胜一筹。
“同为剑修,我也不想欺负你,我会将修为压制到三境前期。”
说着,黄朝笙竟然真的将自己的修为压制到了三境前期。
见此情形,清冷男子肃然起敬,举起手中长剑对着黄朝笙抱拳道:“洗剑池,第七亲传,白鸽,请赐教!”
“刚才你可没有这么有礼节。”
黄朝笙吐槽了一句之后率先发难。
只见他一剑刺出,周围瞬间出现十几道剑气,直奔白鸽而去!
白鸽面色凝重,赶忙使出了洗剑池招牌剑法——雷灵剑法。
雷灵剑法注重出剑速度,力求一剑劈出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让对手反应不过来。
一阵剑影闪过,两人同时都停了下来。
白鸽的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。
剑的落点被黄朝笙一眼看破。
只是一个眨眼,黄朝笙的剑便已经抵住了白鸽的咽喉,而白鸽的剑却连黄朝笙的衣角都碰不着,两人的差距宛若鸿沟。
白鸽脖子一凉,一脸不解的问道:“你我同一境界,你的剑为何这么快?”
黄朝笙收回了手中的剑,看着白鸽十分平静的说道:“当你有一天被八千满甲士卒包围,你的剑自然会快。”
白鸽愣了一下,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:
“八千一境?”
黄朝笙:“二境。”
白鸽倒吸了一口凉气,双目圆睁,败得心服口服。
黄朝笙回想起前些日子八百踏京都的壮举,轻声一叹:“人如林时,剑似风,落叶似人头,风吹不尽,血流不止。”
这等豪迈场面,白鸽没经历过自然想不出来,但光听这话便让他心潮澎湃,不由得产生敬仰。
他对着黄朝笙说道:“你赢了。”
说着,他手腕一拧,长剑脱手而出,从屋顶之上激射而出,直愣愣的插在客栈前的地砖上。